中、美两国编剧对“女性友谊”的理解差别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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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猫专稿 文/吉尔伯 责编/陆长生

《欢乐颂2》不久前刚刚落下帷幕，虽然第二部从开播到收官就一直饱受剧情、角色方面的批评和争议。但有一点不能否认的是，在近些年的国产剧集中，《欢乐颂》系列依然是难得且罕有的关注中国女性群体，并能够为国内女演员提供一个宽广的表演空间的特殊类型剧集。

性格不同的女主设定以及她们在剧集始终作为故事的重心，再加上长达三部的播出安排，都最大限度地让“五美”所代表的特色女性能够得到全面深入的刻画，也让她们随着时间的增长在戏里戏外都加深了相互之间的情感联系和火花。某种程度上说，这些或明或暗或美丽或危险的火花也成为了《欢乐颂》引起如此大讨论度的关键因素。

常年看国产宫斗剧或民国宅斗剧的观众都知道，在描写女性关系时中国的编剧有多热衷于明争暗斗的戏码，似乎在表达中国现实主义特色或表现戏剧冲突时，只有争吵、打架、陷害才是最易行也最稳妥的方式。

可当我们转头再看那些同是刻画女性群像，口碑和格调却截然不同的类型美剧时，也不禁陷入沉思：造成如此巨大差别的根源到底在哪里？

今天，我们就用几分钟的时间来探讨一下那些把“女性友谊”阐释得最精彩、最多样也最彻骨的优秀美剧，它们涉及到的女性形象横跨各个年代、各路阶层、各种背景，它们都曾在播出时引起过巨大反响，也在之后影响了一批又一批试图效仿甚至是超越它们的同类型新剧。即便是虚构的故事和语言、文化上的巨大差异，也丝毫不妨碍世界各地的观众从剧集一开始就对角色们建立深厚的感情，更何况，“闺蜜情”这样一个堪称世界上最微妙又复杂的词汇，谁不想有热闹可看，有故事想说呢？

《绝望的主妇》：小镇女人故事多

该剧设定于虚构的紫藤巷地区，一直被归类于喜剧参加各类电视评奖的《绝望的主妇》却是从一桩凶杀案开始的。四位女主人公都和玛丽爱丽丝——她们的完美邻居的凶杀案扯上了联系。于是我们认识了挣扎于四个孩子之间的前女强人林奈特，正值单身的傻大姐苏珊，还有追求完美的社区女王布莉，以及嫁了好老公的嘉伯丽尔。她们四个人各有各的烦恼，关于婚姻危机、教育、坐拥财富却得不到爱情的滋润，还有和前任的藕断丝连……但在七嘴八舌的社区居民面前，她们都在竭力维系和经营着自己在人前的形象。

随着时间的增长，四位女主有了固定的“扑克日”传统，在一杯杯美酒下肚后才能将自己日常生活的苦楚一吐为快。即使有过争吵以及截然不同的性格，她们依然是每个人在面临危机时最好的支柱：辨识渣男、为人出气、互相照顾孩子。不知不觉，她们的故事在播到第八季时已跨过了十三年，期间她们一同经历了生老病死，人事变迁，不变的依然是四人的相互支持。在经历了现代化高速发展，我们的“邻居”文化渐渐被一道道防盗门和电梯隔断，所以我们也只好从《绝望的主妇》中寻找那股曾有过的邻里间的热闹劲儿：他们或许有时候讨厌，有时候爱多管闲事，但在遇到危机时，他们或许正是最早能伸出援手的人。

《欲望都市》：都市女性的万千种活法

在《欲望都市》播出前，没人相信这部讲着现代情爱圣经、穿插着各种怪异的性话题小访问的喜剧能够成长为一个难忘的文化符号——它的时装和生活方式成为无数时尚杂志乐此不疲讨论的话题，配套的衍生产品这么多年一出再出。就连之后每一部新推出的女性题材剧集，都会不自觉地用《欲望都市》作对比参照……四位在剧集开播时就已经成年的熟女诠释了好友之间最难得的特质：不去站在高点随意指手画脚、评判别人。面对米兰达对职业生活的高度专注、萨曼莎在爱情里的“随性所欲”，她们没人会辅以长篇的说教，而是选择在周末的早午餐会上，大胆地发表自己的看法，最后让好友自己拿捏轻重。

而在剧集完结四年后，四位女主又一次重聚，出现在了两部续集电影里：一部忙着和闺蜜一起迎接人生的重大时刻，一部则顺带拐道去了阿布扎比，在中年时刻借由解放他人来重新认识自我。《欲望都市》在展现女性情谊时，也揭示了另一个深刻的主题：让女性活出真我。你可以是凯莉，在爱情里兜兜转转，但不放弃一颗纯真浪漫的心；你可以是米兰达，在事业之中，不忘发掘和实现自我的价值。《欲望都市》在播出时，不给观众列出一条一条精准的生活守则，让他们严格遵循，而是留给观众思考的空间找寻自己的爱，并让她们思考是什么构成了“我”。

《都市女孩》：成长的痛楚

由于同属于HBO出品，背景又都设置在纽约，《都市女孩》（又名《衰姐们》）在开播之时也难免被拿来与《欲望都市》比较，就连该剧的导演兼编剧、主演之一的莉娜·邓纳姆（Lena Dunham）都曾坦言自己在创作和成长的过程中，受到了《欲望都市》的巨大影响。但她对生活的独到观察和女性情感的另类捕捉，让《都市女孩》在六季里成长为另一部收获无数褒奖的女性作品。今年，这部剧在六季后圆满结束，但同样伴随了一丝苦涩。

比起《欲望都市》的光鲜亮丽和时尚，《都市女孩》则透着一种浓浓的“搞砸一切”的丧气。女主汉娜在二十多岁时，开始在纽约不断挣扎于找工作、谈恋爱之间，而她内心的不安感以及不断来袭的生存压力，也间接让她认识了另外三个和她多少有着相同境遇和年纪的女生：玛妮、苏珊娜和她的表姐洁莎。她们也因“丧”而厮混在一起，各自处理着爱情、生活、工作上的难题，也偶尔互相闹着矛盾。

但随着六季剧集的播出，关于女性友情，《都市女孩》却提供了另一种解读：有时你现在的朋友并不是适合你交往一生的好朋友，她们更有可能在你的人生道路上成为障碍。

苏珊娜是最早有这个认识的角色，于是她开始选择切断与其他人的联系，原本看上去有点美的闺蜜情也逐渐瓦解。而在全剧的结尾中，这部剧并没有延续前面介绍的剧集里温馨而快乐的基调，而是以四人的分道扬镳作为完结。或许有些朋友只能作为你某一个人生阶段的“羁绊”，也并不是每一段友谊都能以“一起陪伴到老”作为终结。这份认识是成长的痛楚，却也是让人变得更加理智、坚强的理由。

《傲骨贤妻》(观剧)+《傲骨之战》：职业女性的情谊

《傲骨贤妻》从一开始就毫不避讳自己是一部女性色彩浓重的剧集：故事的女主人公艾丽西亚在丈夫身陷囹圄后，毅然决然扛起了养家的大旗，并且重操旧业，回到了以前熟悉的律师行业重新奋斗。

随着故事的进行，艾丽西娅不再是被从政的丈夫光环的掩盖下的唯诺小女子，她开始成为律师界一名逐渐成长起来的新星，甚至建立了自己的事务所。而在这一路的成长过程中，艾丽西娅并未有过一个真正的最好的朋友，而是建立了一个有各路人马组成的“好友圈”：作为导师身份出现的戴安、无条件信任她的律所调查员凯琳达，甚至作为客串演员登场的古灵精怪的红发律师埃尔斯贝斯也总在关键时刻为她出谋划策……正是这群形形色色的女性的轮番登场，为我们展现了女性关系的另一种可能：她们不会围在一起喝下午茶，叽叽喳喳地聊着男人与家庭。而是在职场上，即使各自也有利益的追求，但在遇上困难时同会伸出援手，一起前进。

这一特性到《傲骨之战》时被展露地更为明显。作为《傲骨贤妻》的衍生剧，《傲骨之战》则明确地选择了三位不同典型的女性作为故事的绝对主角，并各自带领新的故事线。从原剧开播之时，便以强大的气场吸引着观众。

这些角色中包括一直在努力建立“全女性事务所”的戴安；在原剧最后一季加盟，为人聪明伶俐的卢卡；还有由《权力的游戏》“耶哥蕊特”萝丝·莱斯莉（Rose Leslie）扮演的玛娅。在《傲骨之战》里，由于故事背景正是金融危机和美国政坛改朝换代之时，女性的力量、权益，和身份色彩也有了全新的注解。此外，职业女性在职场上遭遇到的“天花板”与性别歧视都有在本剧中进一步涉及到。总的来看，“傲骨”系列则是侧重于刻画职业女性的坚毅和力量：她们不需要靠“好姐妹”的名号来诠释狭隘的“朋友关系”，而是拿出专业的态度鼓励所有的女性都要“向前一步”。

《大小谎言》：中产阶级主妇的纠葛与风浪

已经在HBO播出完毕的迷你剧《大小谎言》原本拍完7集就会收尾，却因为良好的口碑和不错的收视或将追加制作第二季。这不仅仅是几位奥斯卡影后和资深演员们的魔力，也得益于第一季中独特迷人的故事设计。

在加州海滨的蒙特里，一个由整齐房屋组成的中产阶级社区里，住着这样一群主妇：她们生活无忧，各自都有着看似很完美的家庭。孩子的教育成为她们日常生活的重心，所以连学校也变成了她们相互之间比拼完美生活的竞技场。

但一场发生于夜晚的命案却改变了她们，也给这个平静的小社会带来了不小的震动。随着剧集的推进，除去追踪整个凶杀案的过程以及对于受害/施害人的猜测，每一个主妇背后的心酸与痛楚都被一一拆解剖开：她们，有的遭遇了家庭暴力的伤害；有的正面临母亲身份的危机；有的则要面对婚姻生活的瓶颈。

然而，《大小谎言》却绝对没有走“群撕大戏”的老套路线。在剧集收尾时，该剧提供了一个异常温柔的收尾方式：凶杀案的尘埃落定让这群有着各样烦恼困境的女性之间的关系变得越来越稳固。在艳阳高照的海滩上，她们相视而笑，抛弃曾经有过的成见与分歧，去享受一片刻的宁静。而背后所经历的风波，只有她们彼此懂得。

女人间的关系，就是这样神秘却又妙不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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