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开宙：原著改编是与网友进行的一场破案赛跑

《蜗牛》导演张开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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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猫专稿 文/杨小羊 胡梦莹

《如果蜗牛有爱情》（以下简称《蜗牛》）最让人感动的莫过于刑侦剧终于可以看到推理过程而非全凭想象和直觉；作为刑侦“职业剧”我们也终于能看到久违的专业精神：出警前没收手机；案发现场要带手套、脚套；甚至包括女主的警衔；

终于能找回那种半夜既害怕又迫不及待想烧脑探索真相的幸福感；

与此同时恋爱也终于不是男女主角最大的事了，男二女二也都是专业过硬心智感情成熟的成年人了，没有了理不清的狗血感情纠葛，警队从而有大把的时间可以用来专心破案推理。“悬疑”而不失“甜宠”的画风让人忍不住想给导演张开宙“打钱”。

其实在《如果蜗牛有爱情》之前，张开宙在《他来了，请闭眼》中已经尝试过“甜宠悬疑”的画风。所谓“甜宠悬疑”指的是融合了“言情+探案”的元素，区别于传统的言情偶像剧和探案剧。

但他第一次的尝试实际上并不成功，100%还原小说剧情甚至让他的处境略显尴尬。尽管剧中有涉及到“青少年分尸案”等重口味的案件，但网友关注焦点仍旧是霍建华长达1.7CM的睫毛，鲜有人议论悬疑和剧情。

霍建华

在后来的采访中，导演张开宙还友善提醒说：“我们这个戏（指《他来了请闭眼》）对于纯侦探迷来说，他们可能入错坑了，要谨慎入坑。”

但这次不一样了，侦探迷请放心入坑！尽管王凯仍旧帅气且专业，但《如果蜗牛有爱情》关注的焦点并没有被王凯的颜值带跑偏，网友的焦点仍旧在案件推理上：从第一集王凯收到的神秘字条——“琅已不在，前事未了，黄金蟒搅动缅地风云，眼镜蛇苏醒霖市，叶飘摇”，同警世恒言一般暗示着全剧案件的线索和最终命运走向。同时也在各个论坛贴吧社交媒体中引发了全民推理。

《蜗牛》原著改编就是与网友进行的一场破案的赛跑

《蜗牛》一共21集总计630分钟，却整整拍摄了三个多月，期间辗转昆明、缅甸仰光、曼德勒、内比都等地，跑遍了大半个缅甸。整个拍摄过程基本每天都是在多个场景中奔波，很少有机会在同一个场景里拍摄超过一天。但现在回忆起拍摄过程，张开宙仍然觉得时间太过仓促，“如果再多些时间就好了”。

航拍的缅甸金寺

回到最开始，《蜗牛》到底要拍摄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作品？言情和案件比重该如何权衡？到底是做一个偶像剧还是刑侦剧？

此前剧组在接受采访时曾经表示过，该剧的感情戏份被压缩到最低，主打刑侦。

本次采访中导演张开宙也坦言平衡言情和案件的确很难，关于《蜗牛》的风格他们内部也争论了很久。最终决定要拍一部新时代刑警的故事，一群活在2016年，就在你我之间，平凡并拥有高尚的人格，勇敢且怀揣普世的情怀，普通的人，不普通的事，也会拥有浪漫的爱情经历，只是他们的爱情发展的像蜗牛行进一样慢。

但《蜗牛》的改编并非易事，原著小说有50%的比例是“小肉文”，20%是在聊案件本身。

导演张开宙决定与观众来一次破案的冒险赛跑。

剧本改编完全打散原著小说中一个接一个的案件结构，剧中所有的案件不再孤立存在，而是纠缠在一整个故事中，人物关系更复杂，线索更繁杂，就连资深的原著粉都无法准确预测出最终结果。

这种改编，让真正的探案悬疑的粉丝找到了棋逢对手的兴奋。同时也引发了数十个蓝V认证的官方微博以科普、专业、互动、传递正能量等多种姿态的狂欢。

该剧的执行导演里航在闲聊时告诉记者，当初导演让他感触最深的一句话是：“我们做这个剧，一定要让孩子能看”，因此导演在把握剧本的方向时，邪不胜正是一个定律，而且他（指张开宙）不愿意让人死。

这个剧也有导演自身的表达在里面，比如我们看到季白对人贩子的斥骂，“季白的台词是我们每一个为人父母的人想对那些参与拐卖妇女儿童的罪犯说的话，季白代表我们所有人痛痛快快地骂了这些人。也希望能够唤起这些误入歧途的人的良知，不要再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电视猫：在原小说中，主角都呈现比较完美型的人格，但我们注意到，你在创作中其实是把这种完美人格给稀释了，比如对于季白，你给他设置了弱点，主要反应在对叶子的情感纠结，比如许诩，让她的天才推理屡屡受挫。这种人物之间的弱点碰撞，让很多观众称赞这是一部反玛丽苏、反杰克苏的剧集，你怎么看观众的这种评价？

张开宙：观众的评价再正确不过了，我想刑警的角色塑造应该基于真实的现实人物，他们是公职人员，他们工作的地方的大门前写的是“为人民服务”几个字。他们是中国社会健康发展的保卫者，背负这些责任的人如何玛丽苏？季白和许诩的人物塑造首先要像刑警，人物才可以有可信度，观众有认同，才可能走入他们的世界，与他们共同经历生死与爱情。

电视猫：《蜗牛》每集30分钟的长度，您在对于每一集的编排上是如何考虑的？节奏上是如何把控的？很多观众会关注到，这部剧在动作戏方面会比较多，这是出于什么样的考虑？

张开宙：30分钟的长度比传统40 分钟的剪辑要求会更高，时长缩短，意味着内容和节奏都要丰富和加强，这次剪辑为了加强节奏我们也做过多次调整，删减了近三个小时的成片素材，相当于六集的量。动作戏的加入也是为了节奏的调整，避免大量办公室的断案说教，同时动作戏也是质感创作的一部分，也是为了留住一些年轻点的观众。

关于争议：这么多航拍、手持镜头仅仅是为了炫技吗？

“张开宙成熟了！”

《如果蜗牛有爱情》开播后，导演张开宙的粉丝如是说，“情节安排和镜头表达上都更加娴熟准确了”。

但张开宙导演自身未必接受这种说法。

93年大学毕业后，张开宙就被分配到山东电影电视剧制作中心，也就是后来被人们所熟知的“山影”从事摄影工作，和孔笙一样从摄影助理一步步到导演，与光影打交道超过20多年，对于画面和镜头，张开宙有着自己的理解和诉求。

无论是他们耗费一天时间拍摄的仅仅在正片中出现一秒钟的航拍镜头、还是各种看似“炫技”的非常规视角拍摄手法，对他来说，都是为了找到创作的快感。

电视猫：关于手持镜头，现在有一些争议，有的觉得拍摄太晃，但也有观众比较喜欢这种拍摄方式，你怎么看这种争议？

张开宙：手持镜头的拍摄，并不是什么新鲜的拍摄手法，手持镜头适合这部剧。我想关键是不要开着弹幕看戏，那样一定会觉得晃的。

电视猫 ：这个剧利用了大量的航拍镜头，长镜头，也使用了很多中景，远景的切换，这些手法在电视剧中其实很少用到，这一次为何要通过这种电影化的手法去进行拍摄？

张开宙：这是第一次尝试大量使用航拍技术和手持拍摄的技巧，航拍参与拍摄会在电视剧中成为常态，我们从中找到很多创作的快感，也给了我们很多的惊喜，不同常规的视角带来很多想象空间。

电视猫：这次使用了美剧式的开头，对于这一点观众也普遍评价比较高，在我们看来，这部剧的许多手法对于国产电视剧都是革命性的，也有人说导演野心很大，你自己怎么看这些新的尝试？

张开宙：就是希望今后拍戏能做到不重复自己，不同题材，不同类型、不同年代、不同人物塑造，不同的创作手法。每次都能有新的尝试，创作的动力源于此。

“我是天秤座，关注细节不仅仅是处女座的特点”

带着侯鸿亮“处女座团队”的烙印，《如果蜗牛有爱情》一开播，大量网友纷纷出动寻找剧中充满诚意的细节。

《蜗牛》每一个被发掘的细节都在佐证案件的推理合理性，细心的网友通过这种方式找到了共同参与推理的快感。

电视猫：不少网友在扒这个剧的细节，再比如季队去响川县支援人贩子案件，他用的是纸杯，而当地警察用的是白色的老式茶杯。就连警务号也觉得这个剧很真实，这种是提前到公安局踩点过，还原的公安局实景吗，为了达到这些真实感，剧组做了哪些准备？

张开宙：关于场景，实地考察是一定的，公职机关基本的规定都会遵守，力求源于生活、高于生活。警局场景的色彩感觉和灯光效果都做了一定的美术处理，原则是感觉上既真实，又不失美感。如果公安部在装修新警局的时候能参考一下我们的场景。就更好了。

电视猫：在镜头的使用上，你这次似乎特别注重细节，比如特警在抓捕现场抱走小朋友的画面，还比如后续出现在电视上的记者，此前真的在案件现场有被镜头扫到。这些处女座的细节都得到了观众的好评，你当初在拍摄时对这些细节是不是有一些专门的布局，顺便问一句，导演你什么星座？

张开宙：我是天秤座，关注细节不光是处女座的特点。

导演有话说：我不是少女心，而是少男心

电视猫：剧集播出后，很快网上就有了个话题叫做#张开宙我要给你打钱#，对于大家要给您打钱这件事儿怎么看？

张开宙：关于打钱，大家千万别打钱，不要被骗子利用，受骗上当。

电视猫：这次《如果蜗牛有爱情》播出，网络上有很多警务号自发互动，受到了官方认可，您有什么感想？

张开宙：能够得到警务号的官方认可当然很开心！大家认可季白和许诩他们，说明他们的人物塑造是真实的，这也是大家去做这部戏的目的之一。希望帮助我们多宣传，也希望能够给出建议，对以后的工作会有极大的帮助！

电视猫：过去我们提到三观正，主旋律的内容，总会感觉和年轻观众绝缘，在这次电视猫的数据中，有大量的90后在关注、讨论该剧，你似乎找到了在二者之间架起桥梁的方式，能不能给我们分享下你的方法论？

张开宙：我认为观众对好的故事，好的人物的喜爱是不分年龄段的，故事本身内含惩恶扬善的正能量，体现正确的普世价值观，一个健康的社会无论年龄大小，都会认同，何况是中流砥柱的90后。

电视猫：这次用到了一组漫画作为该剧的片头，同时这组漫画也贯穿于全剧，很多人曾经开玩笑说，正午的团队都是直男癌剧组，不过这次，好多人说看到了宙宙的少女心。

张开宙：我小时候愿意看动画片“森林大帝”，喜欢那只白色的小狮子——雷欧，那是小时候的季白。这个不叫少女心，这是一个男孩对自己儿时怀念的一部分。